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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基督山伯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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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蒂是一位很美的少女。

十六歲的她有一頭漆黑的長卷發,精美如同瓷器做成的娃娃,這同她所說的“奴隸”身份截然不同,面對奢侈的生活,海蒂仿佛早已習慣般坦然相對。謝瑉的疑問,在相伴讀書時從海蒂口中得知,她曾是一位將軍的獨生女,但一個叛徒出賣了她的父親導致戰爭失敗,父親身死,母親與海蒂淪為奴隸,而母親也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抑郁而死……倘若不是基督山伯爵贖回了她,大概此刻海蒂已經成為某個貴族隨意褻玩的奴仆。

“老爺用一顆成人拳頭那麽大的珍貴寶石做贖品,現在那寶石鑲嵌在土耳其皇帝的王冠上。”海蒂說到伯爵,總帶著懷春少女般柔和而期盼的笑意。

謝瑉點頭。他不得不承認,基督山伯爵對底下人很好,一點沒有高高在上的老爺架子,但他毫無疑問是在追逐著什麽乃至不擇手段,許多看似古怪的舉動都飽含深意,一旦觸及他的目標,和氣而禮貌的伯爵會立刻化身鋒銳的毒牙,毫不留情殺死所有阻擋自己的人。

——他在追求的東西,跟謝瑉、海蒂有關。

否則呢?真是一個貴族好人憐憫無辜少女遭遇而慷慨解囊嗎?瞧瞧這位伯爵兩個甚至更多的假身份、接觸年幼的海盜頭子以此牽上暗線、用救命之恩巧妙融入上流社會並隱隱帶頭……他滿世界亂轉,卻總會莫名其妙結識某人,給予其幫助或使對方欠下自己的人情。而他所有接觸過的人,幾乎全部發達起來,勢力龐大。

謝瑉總覺得不可思議,在短短的幾年間想要做出伯爵這樣的偉業,需要多少耐心、謀劃、計算和運氣啊!偏偏基督山伯爵做到了,他並未躲著謝瑉做事,而謝瑉也曾問過伯爵,“您想要什麽?”伯爵微笑道:“我要正義弘揚,邪惡消退;要曾經的惡事揭露,償還罪孽。”

單薄雙唇吐出這看似隨和的話時,基督山伯爵的表情很平靜,眼神卻冷得滲人。

於是那一刻,謝瑉忽然意識到伯爵心中懷著仇恨,他要覆仇。

回想伯爵的所作所為,謝瑉不難猜出,自己的親生父親德.維爾福先生也在伯爵覆仇的行列。看來海蒂也跟伯爵的仇敵有關了,肯定不是她死去的父親,那麽……她的仇人?一個伯爵也要毀滅的仇敵,借助這可憐女孩的幫助,那位仇人一定如他父親一般,很有權勢。

謝瑉並不在意伯爵對維爾福先生做什麽,他不會無視自己身邊出現的無辜之人慘狀,但對於自己看不見的、罪有應得的事情,卻報以十分冷漠的態度。人有親疏遠近之分,活埋私生子、數年不見的維爾福,毫無疑問比不上耐心教導謝瑉學習的基督山伯爵。

基督山伯爵的博文廣學與風趣幽默讓謝瑉的學習生涯相當愉快,沒了貧窮的拖累,貝爾圖奇奧化身彬彬有禮、妥善體貼的優秀管家,謝瑉也體現出了對數字金融非同尋常的興趣。

伯爵鼓勵謝瑉的興趣,教授他關於銀行的種種知識。

很快,謝瑉已經充分擁有了這方面的才能;而在他十六歲的時候,伯爵已經沒什麽可教他的了。

“我認為我現在能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,就是寫一封推薦信。”伯爵蘸著墨水寫下一行行優美的花體字,“我想,您應該還記得那位丹尼爾銀行家。”

謝瑉點點頭,帶著一點笑意:“丹尼爾先生的女兒是一位出眾的歌唱者。”

——事實上那位美麗而冷酷的小姐,正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……自己的母親在誤以為失去謝瑉後,失望的離開了維爾福,轉而嫁給了新晉銀行家丹尼爾。雖然對方是個粗俗的暴發戶,但作為妻子,謝瑉的母親得到了丈夫應有的尊重和地位,不再是見不得光的情婦;而不久後誕下的女嬰也漸漸沖淡了失去孩子的傷痛,讓她溫柔起來。

至今為止,這位可悲的夫人仍舊不知道謝瑉還活著。

“謝謝,我會努力工作的。”謝瑉輕聲道,將推薦信收好。

他離開了伯爵的別墅,前往丹尼爾的銀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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擁有了過硬的技術與伯爵的推薦信,謝瑉輕而易舉的進入了銀行,成為其中一個員工。他腦子聰明、眼光獨到,總能獲得投資的成功,很快晉升為銀行家的左右手。

“我親愛的朋友,假如你的家室再好一點兒,我一定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你。”丹尼爾總是感嘆著說,一臉遺憾。他美麗的女兒當然要作為漂亮禮物鞏固高官貴族的友誼,這麽理所當然想著的時候,謝瑉卻微笑著說:“小姐那麽喜歡她的家庭教師,怎麽肯離開她出嫁呢?”

他認為自己已經暗示的足夠明白。

丹尼爾不是個好父親,他一頭紮進金錢的漩渦,並不十分關心自己冷酷的女兒。“她們遲早要分別嫁人分開,這是正理。”丹尼爾渾不在意的大笑著,謝瑉見狀只有搖頭嘆息,這位銀行家難道至今為止尚且沒有發現,自己的女兒是個只喜歡女孩兒的同性戀者嗎?

不過……謝瑉想了想,還是作罷。這個年代對於同性戀者的態度極其惡劣,他還是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情了,讓那位異父妹妹自己解決婚姻的事情吧。

他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。

在銀行工作是個十分清閑的活兒——假如有真材實料的話。謝瑉在這裏遇到了許多前來存錢或投資的貴族,其中,就有他的親生父親德.維爾福先生。

要說兩人見面,謝瑉倒是沒什麽,維爾福很是緊張尷尬一番。他臂彎中挎著一位年輕而漂亮的女人,從年齡上看絕不會是他的發妻,而兩人身邊,還跟著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兒,眉清目秀,紅棕色張揚的頭發,從他一雙桀驁不馴的眼中看出這是個被溺愛驕縱的小家夥。

維爾福渾身不對勁兒的撐到離開,他跟著妻子前去辦理手續的時候不得不將自己的小兒子留在原地——維爾福當然想將那孩子放在自己身邊,可他實在太頑皮,假如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股票被撕毀,最好藏起來……只是這樣兩個兒子就對在了一起。

謝瑉大概不會對這麽小的孩子動手吧,維爾福很不是滋味的想,那一晚後貝內德托一家就不見了,沒想到再次見面,謝瑉已經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。

如維爾福所想,謝瑉的確沒有任何理由為難這孩子。大概是血脈的原因,男孩很願意親近謝瑉,向來無法無天的性格也收斂許多。謝瑉跟他聊了一會兒,回答了幾個刁鉆古怪的問題滿足男孩好奇心,這同父異母的弟弟就對他徹底信服了。他告訴謝瑉,他叫愛德華。

“你的父親看上去很擔心你。”謝瑉微笑著隨口道。

“大概是怕我被黑暗中鉆出來的惡魔‘噗嗤’一下給殺了。”愛德華扮個鬼臉,“嗚嗚嗚,惡鬼來找維爾福家索命啦!我才不怕,我會殺死惡魔的。”男孩翹著膝蓋,咧嘴大笑。

謝瑉微微一怔,維爾福家有人死了?

為了知道的更多,他故意激將道:“那惡魔很厲害啊,你怎麽殺了它?”

愛德華想了想:“我不吃它給我的任何東西,它就無計可施了。”

……唔,下毒嗎。

謝瑉沈思片刻,決定調查一下這件事。

送走了維爾福一家後,他在外面隨便調查就發現,維爾福家的死人案件早已人盡皆知。起初是幾個仆人死去,然後是維爾福早逝前妻的父母,再接著輪到了維爾福前妻留下的唯一一個女兒……現在維爾福家已經惶惶不可終日,流言滿天飛了。

謝瑉很快得知這是人為事件。

死亡的都是維爾福前妻家族的人,那位高貴的女士有巨額的遺產,倘若她的父母、女兒都死了,那繼承遺產的還能是誰呢?——除了愛德華.維爾福之外,還能有誰呢?

這孩子不會有膽子殺人的,那麽就只剩下最後,維爾福的繼妻,那位年輕漂亮的女士了。

一位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做出任何喪心病狂的事情,不是嗎?

不過,這還不夠。謝瑉疑惑於女士得到毒~藥的渠道,這可不是嬌柔的貴族女人能拿到的東西,肯定有誰在背後支持她,給她提供毒~藥。

不知為什麽,謝瑉第一個想到的,就是精通化學的基督山伯爵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還有最後一章!這個世界終於快要結束了啊啊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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